我们还是以河北省为例，看看《财新网》今年7月份的一个报道。咱们看看河北的政府是怎么掐架的？河北省发改委目前对清洁型煤推广工作负责，而河北省农业厅则专注于通用、高效、节能、环保燃煤炉具的推广工作。但是石家庄市的农业部门，两年来推广的一款环保炉呢，却受到了河北省发改委经济运行调节局局长的质疑。这位局长认为，石家庄主推的环保炉是为烟煤完全燃烧设计的，对清洁型煤并不适用。而这个环保炉的推广，反而增大了清洁型煤推广的难度，这无疑还间接使得专项资金得不到有效的利用。

我讲完了这个有点像绕口令或者说贯口的故事，我不知道大家听没听明白，而《经济杂志》在调查北京的治霾资金的去向的时候，也是遭到了环保局、发改委、财政局互相踢皮球。因为他们根本就说不清楚治霾资金到底去哪儿了？

清洁煤推广难，第二个重要的原因是清洁煤的生产企业，活得有点困难。咱们以石家庄为例，按照石家庄市2014年城乡居民分散采暖燃煤污染治理专项资金管理办法，清洁煤补贴发放的对象是生产企业。那购买人只需要支付差价，比如说原来880块钱的清洁型煤，政府每吨补贴360元，所以购买者只需要付520元就可以买到清洁煤了。而更重要的是这其中的差价不是提前发放给企业的，要企业先行垫付。要在清洁煤实际销售之后，政府才能发放这一部分补贴。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之下，很多清洁煤生产企业说，唉哟，我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啊！

我们再来看看另一部分企业，它们就是供热企业。对于它们来说，有一个难题也是摆在它们的面前。它们说了，对于我们来说，违法的成本非常低，而如果要恪守法律的话，成本就会变得非常高。在上个月，环保部对河北省的大气污染防治核心区散煤的净化工作进行了专项督查。在随机抽查的10家集中供热企业当中，有7家储煤的煤质，没有达到非电工业用煤的标准。对于供热企业来说，首先要考虑的是什么呢？是成本。一方面守法的成本太高了，如果说要严格执行限煤令的话，企业不仅要更新设备，还要花大价钱去购买这些优质煤，没有甜头可吃，企业肯定会阴奉阳违。

我们以哈尔滨供热企业的现状为例，翻到了《中国青年报》早前的报道。由于设备改造和用煤成本的增加，而且政府没有能够及时兑现给企业的补贴，导致企业为了降低生产成本，把劣质煤和优质煤掺和着烧。另一方面，违法的成本太低了。很多企业现在是开开心心、踏踏实实的在违规，集中检查的确能够发现问题，但是平时地方政府，却对违规的环境污染现状视而不见。一来因为型煤的供应能力建设，还不是特别充足。对于社会稳定的考虑，政府不可能一下子全面禁止了劣质煤的销售。二来新环保法虽然提高了中国环保部门的执法力度，但是实施仍然会面临这样的一个困境。一个供热企业涉及到多头管理，我得拜9个皇帝。环保部门虽然挂着环保的大牌子，但是却承担不起这环保之中的责任呐！

说了这么多清洁煤推广的难题，有朋友说了，不如咱们就不用煤炭了，调整一下资源的结构。您可说对了，这也是自然保护协会在今年初发布的一个报告提到的一个重点的措施。这个报告选取了英国、德国、美国和日本这4个非常典型的国家作为案例。我梳理了一下，从整体上来看，这4个国家的煤炭消费发展，还真是有着很多的共同点。首先都是从单纯的依靠煤炭到发展石油、天然气和可再生能源。其次，从各个行业的分散用煤消费量增加，到煤炭集中利用度的提高、再到发展替代能源逐步的减量化，最后在减量完成之后，发展了清洁的技术，逐步实现了低碳、零碳甚至是负碳的技术升级之路。所以，对于中国来说，或许煤炭的减量化和集中化，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