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张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抖着双唇说：“我和她之间的事，应该和你们的案子扯不上丝毫关系，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说。”

“有没有关系由我们来判断，你的责任是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康小北的语气稍显生硬。

冯文浩长舒一口气，盯着康小北，视线空洞地说：“好吧，就算我没说实话，那又能说明什么？说明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杀人犯吗？”

“说明你曾经说过的话不可信！”康小北针锋相对，“请再详细地叙述一次，你从1月1日凌晨至1月4日早间的活动情况。”

冯文浩眼神迷离着，显然已经被“余美芬”这三个字搅乱心神，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缓缓说道：“该说的，先前都跟你们说了，至于证明，你们可以问我的母亲，如果你们觉得她的话不可信，那就请你们拿出证据。”

“你……”

话到最后，冯文浩好像缓过神了，语气突然强硬起来。

康小北瞪着眼睛，一时语塞，只好转头望向韩印。

韩印看似不急于说话，冷眼注视着冯文浩，少顷，他轻扬了一下嘴角说：“曾经夹在你母亲和余美芬之间是不是让你很痛苦？”

冯文浩点点头，喃喃地说：“是，好在都已经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你这儿不痛吗？”韩印指指自己的胸口。

“痛与不痛，与你无关，更与你们的案子无关。”冯文浩冷冷地说。

“那好，你告诉我，在你和余美芬的爱情结晶被打掉的那一刻，你是否感到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告诉我，在每一个寂寞的夜晚，当余美芬那泪流满面、心如死灰的面容，浮现在你脑海里，出现在你的梦中，你是否会感到悔恨，感到羞愧？”

面对韩印的追问，冯文浩终于崩溃，泣不成声。

但是韩印可并不想就此放过他：“你为你的懦弱感到羞愧吗？失去爱人、失去孩子让你感到绝望吗？你母亲的强势让你感到愤怒吗？你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母亲的错，对吗？”

“不，我从来就没有恨过我的母亲，我知道她一个人把我抚养成人经历过怎样的艰辛，她把一生当中最好的时光都给了我，我又有什么不能为她舍弃的？”

“而且我和美芬之间，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努力过，但是她拒绝了！”冯文浩颤抖着身子，激动地怒吼着。

“什么？你是说后来你和余美芬又见过面？”韩印是一脸诧异。

“对！回国之后，我们曾经见过一面。”冯文浩吸着鼻子，努力地平复心情，片刻之后，他终于冷静下来。

“我历尽艰辛，千里跋涉，到那个偏僻的小山村找到美芬，祈求她原谅我和我母亲，希望能够与她重归于好。可她对我很冷淡，眼神平静得可怕，我看不见恨，更没有爱。她对我说，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她便和我毫无瓜葛了。我劝她回到J市，承诺帮她开拓一份事业，就算是做朋友，我也不想她委身于那个穷山村，但是她也拒绝了，她说她已经有了事业，她是村子里唯一的老师，她爱那些孩子。”

令人胆寒的连环血案，跨越十年的追凶之旅，探秘最险恶的犯罪之谜，冒死寻找死亡真相。《犯罪心理档案》，正在讲述。

回去的路上，车里一时无语，直到汽车驶回招待所门口，康小北才打开话匣：“我觉得冯文浩刚才的情感很真挚，不像是表演。”

韩印点头，而后又摇头：“我相信他对母亲和余美芬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他好像在掩盖什么。”

康小北问：“那会是什么呢？”

“不知道，总之对这个人要做重点调查。”韩印换了一副轻松的口气，“累了一天了，没正经吃过东西，晚上吃点好的吧，想吃什么，我请？”

“不、不了，你自己吃吧，我、我还有点事。”康小北盯着落地窗户，神情有些痴痴的。

“哎，这是怎么了，不是你一贯风格啊！”韩印戏谑了一句，循着康小北的视线望去，发现吸引他目光的，是招待所前台的那两个女接待，“噢，对美食不感兴趣，恐怕是对美女感兴趣了吧？”